一些樹和一條河
從礦山凝眸,山腳是滔滔而去的江水。江水自北而南,時緩時急,時寬時窄,猶如一條長龍,又如一條彩帶,蜿蜒于崇山峻嶺之中。有風的日子,礦工們常常站在山上,邊打扇子邊目送江水遠行,望一江春水,帶走綿綿情思。
江對面走來了一個人,他瘦瘦高高的個子,身上還背著背包。男人坐船過江,上了礦山。
來礦山的男人,是從易門縣起步郎礦山過來的,他在那邊已是掘進隊長。因為他心中有夢,申請到更大的礦山工作,于是他乘車來到了紅河江畔,要上大紅山銅礦,他要在這里種下種子,種下夢。
哀牢山的河谷,日光像一盆火。山的剪影,勾勒出群山的魁梧。礦山百廢待興,光禿禿的山脊,搭建了層層疊疊的油毛氈房和瓦平房。
夏天很熱,太陽明晃晃的似一個燃燒的饅頭。礦山白天沒有一絲風。
礦山種下了好多小樹苗,榕樹、芒果樹、酸角樹、柳樹和橡皮樹。河谷的人為了適應烈日,多少年來,他們在田園開墾中,就懂得在房前屋后、田間地頭留下了許多大樹,栽種了許多果木。連普通民眾都如此,何況礦山。礦上倡導,每位員工來到礦山都要種下“五棵樹”,即新員工進礦山,種一棵扎根樹;結婚,種一棵同心樹;生孩子了,種一棵希望樹;入黨入團,種一棵理想樹;離退休了,種下一棵紀念樹。
男人下到困龍河畔,買了一棵手腕粗的榕樹苗,他把他的扎根樹栽在自己住的單間房前。盡管在挖坑塘時他手掌磨出了血泡,但這又算得了什么呢?男人想,這于他的扎根事業,值!
男人在大樹下乘涼,他的手上,常常翻動著一截截從礦井帶出來的廢棄釬桿。上世紀90年代,礦山實行預算化管理,公司經營成本和員工績效掛鉤,這就要求,各支隊伍不但要節約機器成本,還要不斷提高采礦的工作效率。
男人每天在大樹下比劃、揣摩,像打啞謎一般,有時想得入了神,還錯過了去食堂吃飯。男人在想,如果能把井下大量廢棄的釬桿、釬頭進行修復再次利用,那不知要為公司節約多少成本?
那時,男人已是礦山302中孔隊隊長,該隊在全礦15支同類隊中遙遙領先,被銅礦譽為“金牌隊”。男人的努力并沒有白費,通過反復研究,不懈鉆研,他的釬桿修復術終于獲得了成功,每年為礦山節約成本上千萬元,并且他的礦井掘進速度實現了每月過千米的歷史最高紀錄。
男人被評為了全國勞動模范,成為了礦山的專家。礦山一座座山頭的樹,已長大長高。
江兩岸通了路,通了高速,鄉村公路連通了哀牢山的萬村千鄉、村村寨寨。江面上架起高橋,一座、兩座、三座……第一座通車那天,礦上很多人都趕到江邊來了,還有周邊的群眾。他們有的是來看橋,有的是來看人,有的是來看江水、看風景。橋就像一條跨江的彩虹,飛架東西,連接了集鎮和礦山,滔滔的江水像一條飛龍,很多人激動地流下了熱淚。當噼噼啪啪的鞭炮響起來的時候,一輛輛滿載礦石的貨車順利地通過了橋。接著是大大小小的貨車,還有排起長隊的人群,人們歡呼著,跳躍著,從橋上走過、跑過,揮起一片彩云般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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